几时风头无两话事人也开始服老,从国外接回小太子接盘生意。
威廉听见风声,混不在意。
老头迟早要死,扶起来个阿斗,不知在这群豺狼手里能活过几个春秋,难不成去地下找他老豆来撑腰?
都当威廉掌权势在必得,跟着拜高踩低,谁又讲往日恩情,能值几个钱?
没人没见过小太子长什么模样,回国三个月还未曾露面,听说以前在国外读书,书呆子最好摆弄,稍微唬一下便吓得喊妈咪。
人人都当权力更迭就这么悄无声息落幕,谁知小太子一张请帖邀众人吃接风酒。
宴无好宴是真,威廉没把小太子放在眼里也是真,带着两个保镖,腰间枪支别得打眼依然无人敢拦。
宴会男男女女西装长裙,倒也有几分上流社会的虚假体面,威廉随手勾来应召女郎坐在腿上,小太子摆起谱竟比所有人都晚到,调情半个钟还未见人影。
“对唔住,有些事绊住脚,迟了些许。”
姗姗来迟人影走到主位上,抬手三杯酒喝得痛快。
这声音太过熟悉,哄过威廉几百个日夜,不消抬头威廉都想象得到那双满是笑意的眼。
一圈酒,最后才敬到威廉面前,小太子是很年轻,眉眼俊美得邪气,笑意蓄眼底最容易让人卸下防备,威廉都知道。
“威廉哥,好会享受。早听说威廉哥什么都要最好的,果然女人也挑最靓那个。”
握在女人腰间的手不动声色松开些许,威廉抬头望着对方的眼,公式化笑容。
“还要多谢Leo款待,你中意?拿去。”
话音落,女人被推向Leo。被威廉突如其来如动作惊得叫出声,没站稳,直直倒在Leo怀里。
Leo风度翩翩将她扶好,噙着温柔笑意低声询问她伤到没有,惹得佳人脸颊染上绯红,频频摇头。
“看不出来,Leo够怜香惜玉。”
Leo挥手,身侧众人都散去,自顾拿了酒杯同威廉手中碰出清脆声响,挨着威廉坐下。
“一年前在英国,我对威廉哥也同样怜香惜玉。”
谁会料到,两个掌舵人一年前在国外将彼此当做艳遇目标,Leo以为威廉只是个旅行者,威廉也只当Leo是求学的留学生,度过几百天好似蜜月。再见时,一个是野心家,一个是冒险家。地盘就这么大,想分一杯羹无异于虎口夺食。
威廉只沉默,Leo用目光刻画他眉眼,也有片刻愣神。几百个日夜,想必也有几分真心投注。艳遇只求片刻,后来一起同住,未必只贪图与他做/爱好契合,那威廉呢?
谁也没给过什么承诺,调情时也未曾说出一句喜欢,三十好几的人开始回忆,威廉自己觉得好笑,偏又有些不知名的恼怒,免不得话里带刺。
“老头好手段,亲生儿子做筹码来算计我。”
Leo学着他刚刚样子,虚弯着手臂,握住他的腰,一张脸好似无辜。“无所谓,老头一向不管我,何况我也没有吃亏。”手探进威廉西装,隔着衬衫揉捏腰侧,Leo知道,这里有个纹身,以前他最爱吻这里。
威廉怒极反笑,仰头喝光杯中酒,不动声色将Leo手隔开,“太子爷,你以为我同你扮家家酒?我竟不知你还有天真一面。”
Leo无所谓收回手,任由威廉拉开距离,回问一句不相干的问题,“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来迟么?”
“九龙那块地我已经拿到了,马上步入21世纪,社团也要与时俱进。你手上那些不干净的生意又能做多久,大佬,做黑/社/会也要动脑子的。”Leo扫过宴会一众人,“这群老家伙蠢得要命,以为我回来抢他们的东西,其实我根本不在乎他们手上铺子和渠道,因为ICAC马上就会查到他们头上。威廉哥,你是聪明人,要早做打算。”
论薄恩寡义,Leo更甚,出卖他老豆的兄弟换得新任总警司开绿灯,这笔买卖怎么看都只赚不亏。
威廉真的觉得他是个疯子,三十五年过来,还未见过这种玩法,“后生仔,来日方长,玩这么大,当心自己玩死。”他放下酒杯起身。“接风酒我喝过,我还有事,先走一步。”
Leo做了个请的手势,也并未拦他,走到门口,威廉鬼使神差回头望一眼,Leo还停在那张沙发,往他这边做了个飞吻的动作,和一年前每次他出门时一样。
威廉想,真是个疯子。
Leo是,他也是。